你終究不愛這世界(5)

警察說完話後，瑜弦原本強忍的淚水瞬間潰堤，他用眼淚向警察哭訴著，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父母的害怕，以及深藏在心中的恐懼。
或許是因為聽見了瑜弦大哭，他懷中的小女孩也開始共鳴，本來已經停止的眼淚，再次落了下來。
等到兩人停止哭泣，已經是他們來到警察局的時候。
「來，先擦一下眼淚吧。」警察拿了包衛生紙給兩人擦去淚痕。
「謝謝。」瑜弦向眼前的警察阿姨道謝，而身旁的小女孩仍緊緊抓著瑜弦，不肯接過衛生紙。
在警察阿姨的勸說無果之下，瑜弦擦完自己的淚痕後，便拿起第二張衛生紙替身旁的小女孩擦乾眼淚。
此時他才看清楚，與自己一同被綁架的小女孩是長什麼樣子。
眼前的人看來只有兩、三歲，雙眼因為哭泣的關係，顯得有些紅腫；但還是能看出小女孩有著好看的眉眼，而她右眼尾有顆小小的黑痣點綴，抿起的嘴唇看起來像是一隻貓在笑。
如果瑜弦再大一點，或許他就會發現眼前的小女孩，和電視上的搖滾樂團歌手長得很像。
「小妹妹，阿姨問妳喔！妳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？」警察阿姨蹲了下來，與她對視，可惜眼前的小女孩緊閉著雙唇，不肯說話。
要不是有同仁聽過小女孩的哭泣聲，否則他們肯定會認為她是啞巴。
僵持了許久，還是沒能讓她說出一句話，同時小女孩也沒有從瑜弦身邊離開過。
警察們 猜測小女孩可能是因為綁架，而害怕與其他人交談；至於她會親近瑜弦，大概是這段時間裡的互相陪伴，所以產生了依賴。
「阿嬌，我們已經聯絡到小男孩的家人，他們一個小時內會趕過來。」
另一位值班同事和小男孩家人聯繫過後，告知了阿嬌這件事。
「話說小女孩的資訊問出來了嗎？」
雖然他們不期待能從兩歲的小女孩身上問出什麼，但總歸還是要確認一下，同時也讓人去調查最近一周的失蹤兒童申報紀錄。
「沒有，她完全不說話。」阿嬌搖了搖頭。
「她不能說話？」男同事問道。
「應該可以說，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，讓她不願意開口。」
雖然跟小女孩一樣的人也有，但還是占少數。
「那小男孩知道嗎？」剛問完，又見阿嬌搖頭。
「唉……只能等同事調查結果了。」
一刻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，審問完人口販子的同事，走向阿嬌的辦公桌，並報告了問訊結果。
「男孩在公園被人帶走，而那女孩是從台北抓來的。」
瑜弦他們所待的警察局，是新竹縣的某個小分局，而小男孩是在本縣市被帶走，至於小女孩則是從台北抓來的。
「聽那些罪犯說，有個女人把小女孩拋棄在那，所以他們才抓走她打算賣掉。」所以沒有接獲小女孩的走失案件。
「故意的？」「大概吧。」同事聳了聳肩，以目前蒐集到的證詞來看，小女孩是被人故意拋棄的。
「那明天早上，我們再把小女孩送到育幼院吧。」「好。」
畢竟現在是深夜，育幼院負責人已經睡了，現在送過去也不好。
正當他們討論完，轉身準備回到小孩休息的地方時，卻發現小女孩躲在轉角處，聆聽他們的談話。
而警察間的談話，終於把她多年來的困惑解決了。
原來前世兩歲時的走失，是父親讓女助理去做的，事件過後，或許是因為良心的譴責，才又將自己從育幼院帶回家。
原本以為只有母親不要自己，沒想到連父親也有一樣的想法……。
猛然間她覺得自己很可笑，上輩子花了十九年的時間，努力學習不擅長的事，只是為了得到父親的關愛及肯定。
即便一次又一次地被否定，也不曾向誰抱怨過，只因為她始終抱持著一個幻想，幻想總有一天，父親會認同自己。